于中国较小不同 竞争让日本驾校“没脾气”

以往日本的学生毕业时，需要做的一件大事就是不管有用没用，先拿下驾照再说。然而这样的时代，正在迅速成为过去。日本警视厅最新统计显示，2012年，日本全国新获得驾照者150来万人，人数只有极盛期1990年的一半多点，得到日本警察当局认可的驾校1366所，与极盛期相比减少了近200所。

多年前，笔者利用暑假到一所日本驾校学驾驶。一般来讲，日本人比较亲切、有礼貌，但这次驾校经验有点让人意外。第一位教练是位女性，态度还算好，第二位就成问题了。这位教练讲解、指示非常不明确，向他提问，他就生气，要么不回答，要么态度极差。笔者当时日语水平也不高，练车时难免出错，却被这位教练判了个“记性差，不听从指示”的评语。

后来与周围的日本人交谈，发现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彼时正是经济的黄金时期，日本全面进入了汽车社会，汽车成为一般家庭的必备品，而有车就需要有人开，要开车就要先考驾照。家用汽车迅速普及，年轻人在成年之前必学驾照，但驾校数量有限，供不应求，学驾照往往要排队。在驾校学理论知识，往往是大教室上课，坐得满满的。教练也很牛气，或许是为了让学员牢记驾驶安全，动不动就训学员，脾气大的教练不在少数。笔者的邻居说，教练对她吼“怎么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左右都搞不明白”，吓得她后怕不已，拿到驾照后买了车好久不敢开车上路。还有一位朋友则说，有次学开车时，旁边响起了鼾声，教练睡着了。

那时真是日本驾校的好日子，但如今都已成为往事，这个行业之所以衰落，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极盛期是特殊现象，因为此前大部分人没有驾照，家用汽车也少，所以在极盛期学驾照的包括了各个年龄层次的人。此后，学驾照的基本上就只有到年龄的年轻人了，学车者总数必然减少。

其次，日本经济滑坡及冷战结束后持续近20年的社会两极分化，导致无钱学驾照的人大幅增加。而且，即使学了驾照，也买不起车，更养不起车。日本有买车容易养车难的说法，一辆汽车一年的各种税费、保养费、油钱、过路费等动不动就是上百万日元，在大城市里租一个停车位和租一间便宜公寓的价格差不多，而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毕业生一个月工资才只到手十多万日元。

最后，公共交通的发达和人们的生活方式的变化，尤其是电脑的冲击，使年轻人更热衷于电脑、手机、电子游戏，以往周末必开车到郊外兜风的年轻人现在很少能看到了。

这种状况必然导致驾校间竞争激化，以及对学员进行激烈争夺。驾校竞相出台各种优惠措施，采取各种优惠服务来吸引学员。如今，日本驾校普遍下调了学费，现在较极盛期要便宜三成左右。驾校还开设了各种集中训练课程，让学员在短期内集中学习、考取驾照，而且学费更便宜。不少驾校派专车免费接送学员，免费提供咖啡茶水，设置托儿所、宠物管理处，为学员照看小孩、宠物。有的甚至以极优惠价格提供按摩、指甲彩绘服务，配备温泉设施等等。学员可以指定教练，不受欢迎的教练可能不得不卷铺盖走人，因此，教练们的态度好多了，学员终于成了 “上帝”。

以往日本的驾校一般不太愿意收外国学员，因为外国人通常日语水平有限，对日本的交通规则不了解，教外国学员比教日本人要难得多，而收的费用是一样的。但现在，很多驾校想方设法吸引外国人来学驾照。近几年，日本面向华人发行的中文报纸刊登的驾校广告越来越多，不少学校设专车接送，学校里专门安排会说中文的职员或教练，尽可能为学员提供方便。

但这种转变也有让人担心之处，例如，教练过于迁就学员，该说的不敢说，可能会影响学员对交通规则重要性的认识，未必有利于学员今后保持安全驾驶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