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淀驾校完成了44小时的训练，通过科目二考试之后，2011年元月14日我参加科目三考试，也就是国人所谓的路考。

参加科目三考试之前的一天，也就是元月13日的上、下午，我参加了海淀驾校的集中训练。早就听说过集中训练的重要性，而且教我们的驾校教练一再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如有错误，其他驾校的学员可以向我扔砖头，只要不砸到我就行！）：除了海淀驾校之外的其他驾校是没有集中训练这一说的，海驾的集中训练可以让学员在考试之前熟悉考试车（其实应该是熟悉不同的车，因为集中训练的车也未必就是考试的那辆车）和场地，对于通过科目三的考试至关重要。所以，尽管13日和14日我都肩负则为朋友买春运火车票的光荣使命，仍然毅然决然地决定还是把集训、考试放在第一位。

我坐班车于早晨7点35分到了海淀驾校，在食堂吃了早餐之后，轻车熟路地就在第二读卡站附近上了一辆停着的大巴车。我问前面的人：这是去科目三考试场地的班车吧？对方说：“是的，我是去集训……，反正都一样，上吧！”我知道集训和考试是在一个地方的，所以就静待班车启动。不过周围全是些不认识的人，感觉怪怪的，有点这车没准会把我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的担心，比如说像哈利波特上学时坐的那辆车。

车里坐满人之后，司机就过来开车了。看到还有站着的人，就说：“你们怎么站着啊？那边的车也是去科目三的。”于是一些人就下车去坐那边的车了，这边厢仍然有两个人站着，大概是觉得跑来跑去麻烦。司机也不再说什么，就启动了车子。大概十来分钟，我们到了北清路南侧温阳路附近的一个小院子，这院子昨天集训的时候来过的。

一下车，就看到了昨天集训时，师傅宣布的我将要用的那辆考试车：K6174。同时还看到旁边有一位瘦小个子、小鼻子、小眼、留着小胡子的男子。我估计这位应该是主管这辆车子的教练了。于是上前说：“师傅，我来报个到，我是用这辆车考试的学员。”那师傅看了看我，和蔼地说：“好的，你先进前面屋里休息休息，外面太冷了！”于是我就进屋子里面坐着等。

屋子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有不少熟悉的面孔，都是上海淀驾校直通班打过照面的，有些还在科目二的时候一块儿参加过集训和考试。屋子里面布置得像一个教室，有不少绿色、蓝色、黄色的塑料座椅。还有几个地方则又像学校食堂，几张椅子围着一张桌子，形成了可以吃饭的地方。西北角有一个柜台，在卖者烟、饮料、奶茶、饼干、方便面等食品。

随着学员们坐着随后的班车陆陆续续地到来，屋子里面的人越来越多，我见到了在科目二考试比较煎熬的等待过程中说过不少话的几个熟人。于是上前去打招呼。

“你们好！感谢你们昨天帮忙留意啊！”这是我向公安大学的一个学生和她的妈妈表示感谢，她妈妈是开车送她过来学车的，今天看来也是陪考来着。昨天下午4点说是要宣布夜考名单，我有事没法等，于是就让她们帮我留意。

“啊，不用客气！后来好像说是大家都不用夜考了。”她这样回答我。

我们聊了一会儿，又有一些熟悉的人过来了，屋子里明显热闹起来。

大概八点半的样子，那个小个子师傅进屋子里面来了，高声叫了句：“K6174的！”不少人就围了上去，我也提了包跟了过去，随着小个子师傅出门来到他那辆考试车旁边。他像种萝卜一样，1号、2号、3号……这么定位，5人一排，我们排了4排。现在我们都清楚自己的排号了，我是13号，在中国这是一个许多高楼都不设相应楼层号的数字，但是这一忌讳的根源可能还在西方的基督教。号码排定，我们发现20个号里还缺3人，于是小个子师傅又转身进了房屋，大概是怀疑有学员没有听见他的喊叫。

这时，又有两辆大巴车进了院子，下来一些人，有3个人被我们队伍里的人招呼了进来。我旁边的12号一个圆脸、灰黄头发无精打采贴着耳朵的中年妇女便是这个时候进来的。这样当看到小个子师傅狐疑地从屋子里面出来的时候，我们就争先恐后地跟他喊：“人齐了！”小个子师傅拿着单子过来，跟我们确认了一下，就又宣布：“进屋休息！”于是我们就又进屋了。

我注意到科目二考试中见过的熟人大都去了另一组。

原来跟我一块儿进行科目二考试的人中只有一个姓孔的、据说是孔子后代中“庆”字辈的人（他排在8号）与我这次考试仍然是一个组。此外还有1、2、3和7号是见过面，不太熟，但仍然感觉认识的人——他们四个人经常在一起，大概学车前原本彼此就认识。1号帅哥，长得有点像朱孝天在《楚留香传奇》里面的造型（当然个子应该没有朱孝天高），头发较长，向外扩张着，呈西瓜皮状，盖住了腮帮；他与7号美女大概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两人经常挽着手，形象气质也比较接近。2号帅哥留着郭富城式的从两边往中间汇聚的短发，脸型也与郭富城颇为相似。3号帅哥看面貌是个肤色很白的络腮胡小伙，鉴于络腮胡部分地充当了面具的角色，我也就很难形容这个小伙像谁了。

其余的大部分人就大都是初次见面了。

再次回到屋里，人仍然很多。彼此熟识的人，不免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天。还有一些师傅则在向围着他坐着的学员继续强调：“靠边停车要打右灯、看右镜……”这类的话。这些话我昨天已经在集训中听集中讲课的老师强调过了。

我闭目养神，一边不断想像着自己开着车子起步、加速、减速、向右转、向左转、掉头、并线、靠边停车的操作，就这样在眼前过了几遍电影。耳边不断听到有人说：“真紧张！”弄得我也有些紧张起来……

昨天集训完了之后，回家的路上，与同是来集训的一个女生拼了一个黑车往北宫门方向走。司机似乎很了解我们这些学员的心情，也比较了解考试都考哪些内容，他问了一下这个女生的编号，似乎是11号，就说，这个比较好过，极可能是考直行然后靠边停车，顶多就是过一个红绿灯。那司机又问我编号是多少，我说不太清楚，大概是倒数第三、四的样子。司机就说，倒数第三、四也非常好过，考得比较简单。又说，中间的不好过，操作比较复杂。那女生就紧张起来了：那我岂不是不好过？他（指着我）比较好过？我问司机，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司机说，我原来也是教练啊。然后还在这个过程中给我们来了一个靠边停车的示范动作。

如今我的编号是13号，遵照那位司机的说法，极有可能要考非常复杂的操作内容。那么，什么内容对我而言比较复杂呢？当然是掉头。昨天集训的时候，我操作了几次掉头，感觉都不是太理想，一次是掉头的时候，我踩了点离合器，师傅说，掉头不能踩着离合器。我于是马上松开，车子就熄火了。师傅就说，你怎么松离合松得那么快啊？另外几次掉头，师傅则几次都强调，掉头车速不要太快，应该尽快地减下档来。

在黑车上，那个跟我一道拼车的女生大概是非常的紧张，甚至问司机：如果考折了，能不能给他一千块钱，让我过？司机说，千万不能这样，考试过程中四处都有电子眼，如果按规定你不合格，那就是不合格了，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该女生的反应，让我想起许多学员也在讨论，是不是应该给教练买包香烟。送烟的这个动作我觉得意义不大。送烟无非希望教练可以在考前给一些提醒，在考后对一些枝节性问题跟考官有所争取。但是，这些，教练即便是没有收到任何礼品，也会为学员努力的（据说，每考过一个学员，教练能够从驾校获得30元钱的奖励；如果学员没有能够考过，则教练将得不到任何好处）。至于原则性的不能合格的错误，教练是没有办法跟考官说上话的。此外，考场明文规定禁止教练、考官收受礼品。作为学员的我们如果自行送礼，实在是助长一种坏的风气，而且也会给不愿送礼的学员带来压力。所以，我从科目二集训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为了考试通过，而买烟送礼的。

行车过程中挂档我已经是非常的熟练，但是减档却总是显得有些迟滞。该如何减档呢？轻踩刹车，让车速慢点，然后踩死离合，换挡。我突然想到行车过程中踩刹车是不是总是需要踩离合呢？我的看法是，车速非常慢（比如用一档行驶）的时候踩刹车前是必须要踩死离合的，因为否则的话会导致汽车熄火。但是如果车速比较快，而且又是轻踩刹车，则似乎没有必要在此之前踩死离合。

我看到前面孔子的后代在跟另外一个哥们（该男子在昨天上午集训完了之后，说，教练告诉他，他的科目三考试肯定过不了）聊天，于是就凑上前去跟他们一块儿讨论了如何根据不同的情况踩刹车的问题。

正讨论着，精瘦的小个子师傅又来招呼我们了。于是，我们又一次来到冰冷的屋外，再次排好队。接着，小个子师傅似乎又去找人了，离开了一会儿。这时1号和3号大声开着玩笑，互相调侃起来。3号说，1号考得最容易，也最容易考折；1号说，3号最容易考折。言谈之间，又把2号郭富城式帅哥拉入了争论的战火之中，说2号最容易考折。

等了一会儿，小个子师傅同一个女教练拿了一堆文件过来，逐个发放。前面有人拿到之后就在喊：“啊，我科目二是80分”。我领到了属于我的文件一看，才知道我们拿到的是成绩单，上面有上次科目二考试的成绩，我的是80分。后来我又听到有同学在喊：“啊，怎么我们全都是 80”。

小个子师傅让我们在相应的科目三第一次考试需要签名的地方签名。我用我的蓝色签字笔签了名，拿给女教练看。说，“是不是这样签名就可以？”女教练说：“告诉你要用签字笔签名”。我说，“我用的就是签字笔”。她说：“要用黑色的”。我没有带黑色签字笔啊，在我前面的孔子后代就回过头说：“用我的吧”。于是我就用了他的签字笔在我原来的签名上面描。但是，感觉很不方便。于是就跟孔子后代说：“借你的背用一用”。他很配合。我将纸压在他背上，才算较好地将签名用黑色签字笔描完了。

小个子师傅将所有签了名的文件按次序回收，然后放到了K6174号车靠近副驾驶的挡风玻璃后面。不一会儿过来一个慈眉善目的人，面对着我们大家，说：“大家不要紧张，好好考试！把平时跟教练学的东西发挥出来，争取我们每一个人都顺利地通过。”说完之后，他让1号考生，也就是那个面貌像朱孝天的帅哥上了考试车，自己坐上了副驾驶。原来这位慈眉善目的人便是考官了。

接下来小个子师傅带着我们剩下的人往门口走，并往前指了指，让我们去坐前面的大巴车。我们于是鱼贯而行，前面路边停了不少的大巴车，我们不知道具体坐哪一辆。后来看到一个圆脸大汉迎面走来问：你们是6174考试车上的吗？前面的人说，是！他就领着我们走，上了一辆停在最前面的大巴。这个圆脸大汉便是这辆大巴车上的司机了。

上了车之后，大家并没有急着坐下，而是比较兴奋地在座位前站着四处张望，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过了一会儿，就有人说：“过来了，过来了，我们的车子过来了……”。我往大巴的右侧看，的确，1号朱孝天式帅哥开着车子往前去了。

这时突然有个一个哥们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问：“你们不是考皮卡的吗？”

大巴司机、那个圆脸大汉说：“我们是考富康的！”

“那，我们考皮卡的坐哪趟车啊？”这哥们一脸的惊慌。

“后面的大巴，你自己去找，自己去问吧！”

这个哥们便匆匆忙忙地下了大巴车。

这时我们的教练——那个小个子师傅也过来上车了。大巴车于是很快起步，尾随已经在我们前面沉稳行驶的K6174考试车。我们便安心坐下。大巴车很快就上了北清路缓慢行驶。没走多长距离，小个子师傅就问：“谁是2号？”

一旁的郭富城式帅哥赶紧回答：“我是！”

小个子师傅说，“你做好准备，1号很快就要考完了。”

话音刚落，大巴车就靠边缓缓地停了车，放开车门让2号下了车，去接替1号。

这时，我们听见在大巴车头已然猛烈起身的小个子教练以严肃、尖锐与他的身材不相称的高音叫了一声：“关车门、赶紧关车门啊……”。

大巴车上的所有人除了司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往前面看。我也不例外，我所看到的是，朱孝天式帅哥已经从考试车上下来，面向我们，双手把着全面敞开的车左前门，面带微笑，看着2号考生，而2号考生则在做绕车一圈的动作。听到大巴车上教练的喊叫，2号考生停下了动作往我们这边看。

我们经过集训的学员都知道，这个时候，1号帅哥应该尽量快而且轻地将车门关上。教练所谓“关车门”就是希望他能够完成这个动作。但是，朱孝天式帅哥丝毫没有关车门的意思，他似乎把着车门，想等着2号考生尽快绕车一周，然后欢迎2号考生上车。

小个子师傅下了大巴车，向1号考生发指令，但是一切都晚了。几乎同时，副驾驶室的考官打开了车子的右前门，下了车。……

不一会儿，小个子师傅上了大巴车，说：“1号考折了。都是2号害的，不应该帮他开车门。”

大巴司机说：“考官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下车，算是很给面子了。1号这么长时间都没关车门，考官觉得很伤自尊的。他不下车还有挽回的余地，他一下车，就完了。”

小个子师傅说：“他说，你们怎么教的学生？我说，折了就折了吧，谁叫他昨天不来集训呢？”

考试继续进行，在过了一个右拐弯之后（这就上了温阳路了），2号考生郭富城式帅哥顺利通过考试，兴高采烈地来到大巴上。小个子师傅说：“你的相片和约车卡！”2号就将他的一张一寸白底彩照和平时训练的约车卡上缴了。2号说，“这就可以了吧？”小个子师傅说：“这就可以了。五个工作日之后就能领驾照。这附近有公交车，你可以坐公交车回去。”

这时候，有个古铜脸色的小伙在大巴门口问：“去北宫门吗，可以打车走了”。我才意识到大巴后面还跟着两辆车，一男一女两个司机，是做出租服务的，他们接考完试的人离开。黑出租车的服务达到这个水平，其竞争的程度还真不是盖的。

接下来就是3号帅哥，我们在大巴车上站着看得很清楚。起步的时候，3号帅哥打错了灯，本来应该打左灯的，他打成了右灯。我们就在车上叫：打错灯了。小个子师傅就回头跟我们说，你们坐下，别站着看，越看越紧张。

但是，我们又怎能忍住不看呢？我和孔子后代本来是坐在最靠后的，现在却忍不住看到前面有空位，就往前坐。

3号帅哥靠边停车的时候，他将车子停在了一座小桥上，桥梁上是不让停车的。但是，3号帅哥顺利地通过了考试。我想，这么小的平直的桥梁大概算不上什么桥梁吧。

4号考前问小个子师傅，前面有可能做什么动作，小个子师傅说，可能会让做一个掉头。结果4号并没有做掉头，还是直行然后靠边停车。

5号在温北路做了一个右拐。小个子师傅在大巴车上说：“压实线了！”我们抬头望去，果然，前面的车子压了道路右侧非机动车道与机动车道之间的白色实线。于是这位老兄也就挂掉了。

6号所考内容基本上就是直行，过人行通道，靠边停车。我们看到6号起步的时候，是将车从5号所停放的非机动车道之中开出，虽然压了实线，但是大概是这一段不算作考试内容，考官并没有追究。

6号考试顺利通过，上大巴车来的时候，显得很兴奋。他说，我能继续坐这大巴走吗？小个子师傅说，可以！于是就上了车。就在这空当，后面跟着的黑车司机男女两人又来问我们是否愿意坐车走（后来几乎每一次停车换人，他们都会前来喊两嗓子）——但是，没有什么人回应。我们对6号表示恭喜，他说他昨天集训的时候跑过这段路，所以很熟悉的。这让我很羡慕：昨天我集训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跑到这条温北路上来过。

7号美女也基本就是直行，虽然显得不是太敢走车，但是，也算是顺利通过了。想来她男朋友的失利并没有太多地影响她的情绪。

接下来就轮到8号孔子后代了。

孔子后代作为一个画家（我们之前聊过天的，所以知道他画油画，是中央美院毕业生），一向是戴一顶灰色鸭舌帽的。在排队的时候，我曾问过他，怎么你没有戴帽子呢？孔子后代说：不是不让戴帽子吗？我说，那是开车考试的时候，戴着帽子可能意味着对考官的不尊重，所以不能戴帽子——否则可能不及格。但是，并不意味着现在不能带帽子啊。孔子后代说：哎，我怕忘了，所以就干脆整天都不戴帽子。

孔子后代上了车之后，我已经坐到了大巴车第一排的位置。所以对前面K6174考试车的情况看得非常的分明。

在温北路的这一段正向行驶车道只有两条。孔子后代驾车起步之后，打开了左后灯，迅速地进入到了靠近路中的这条车道。但是，不知什么缘故，很长时间他似乎忘了关闭左后灯了，在往前行驶的过程中，他的左后灯一直亮着。

这给从后面超车过来的社会车辆很大的困扰：他们看到K6174车之后，总是要在其后停顿一下，大概以为K6174车准备超车，发现不对劲之后，他们才超了K6174的车。我们这些仍然在车上的人议论纷纷，感觉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

我们的车子继续往前走，就到了温北路与北清路的交叉口了。就在路口出状况了。这条路正向行驶原本只有两条车道，到了路口，突然用实线画出了四个车道，一条左拐，一条右拐。K6174车原本是在靠里的车道行驶的，不知为何，孔子后代在路口仍然没有将车停下，而是压着实线试图进入其右侧的车道。

后面小个子师傅无可奈何地说，又挂了一个。

孔子后代虽然考试没有通过，仍然将车开入了北清路，缓缓地靠边停下。孔子后代下车之后，也没有上车来打个照面，黯然离开了。

9号、10号、11号都是在北清路上直行（这又回到了1号走过的一段路程），过了不少路口也没有拐弯，一路都比较顺利，也没有什么人挂科。

轮到12号上了，12号坐在大巴车的后面似乎有些走神，我往后面招呼她，她才走上前来，下了大巴车去考试。

12号似乎也不太敢走车，车子的速度比较慢，到了一个路口，碰上红灯就停下了，既没有右拐，也没有左拐。看到这个情形，已经知道我是13号的小个子师傅说：你可真是“走运”啊，赶上了一个掉头！

哎！我可真的是够“走运”的。

12号直行过了红绿灯之后就准备靠边停车：我们看到K6174车打开了右后灯。但是，不知为何，大概12号向左微微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头向左挣扎了一下，车子右后灯也就灭了。然后，在车子右后灯没有亮的情况下，12号做了向右靠边停车的动作，将车子停了下来。

我们的大巴车也紧随其后停下，我于是下车在考试车后面等着。天气很冷，我也很紧张，于是原地跳了几下，静待12号下车。12号在车里呆了很长的时间，大概考官在跟她解释她哪些操作有问题。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下车，也许意味着12号考折了。我无暇多想，在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于在脑海里面想像着应该如何起步，如何上中间车道（总共三条车道），如何将车速加上去，挂上5档，然后再迅速地降下来，之后并入靠里的车道准备掉头……。

12号终于下车了，比较沮丧的样子。我小跑到车子左前门外喊了一声“报告”，看到考官在副驾驶座上点了点头，于是开始绕车一周。再次到车左前门时，打开了车门，在进去之前，我将车门口袋中已经掉出来的一些布片塞回到了车门口袋，然后上车坐下，关了车门。

教官问我证件，我将身份证和约车卡双手奉上，之后就开始调整座椅（屁股顶住座位，左脚踩离合，感觉没有任何问题为止）和系上安全带。完了之后，就跟教练说：“海驾学员王水雄准备完毕，仪表正常，等待起步！”考官说：“起步！”我就打左灯看左镜，挂一档，松手闸，抬离合，确认没车之后向左打方向盘，让车子进了中线。之后稳步向前行驶，踩油门加档，踩油门加档，很快就加到了5档。

这时考官说，前面路口掉头。

我回应道：“前面掉头，明白！”于是打左灯看左镜并线进入靠里面的车道，在该车道行驶一段距离之后，发现前面有专门的掉头车道，于是踩了踩刹车，将车速降下来挂了3档。之后，打左灯看左镜，进入到掉头车道，之后很快就将速度降到了1档。在挂到1档的时候，发现其实前面距离路口还有七八米，我于是微微踩了踩油门，让车子较快进入路口再松开油门，在距离前面的实线还有半米的样子时就开始向左打死方向盘，车子很快就横了起来，这时我踏着离合微微踩了点刹车，让车子更加稳当地掉了头，之后回轮。我看到社会车辆从我右手边呼啸而过，也注意到我右手边是实线，所以也就不忙着并线。先踩油门，将速度加到了3档之后，出了实线区域，就打右灯看右镜，确认右侧后方没有什么车辆之后，向右打方向盘，进入到了中间车道——这是我们正常行驶时应该使用的车道。之后在该车道上我将速度加快，直到挂上了5档。整个这个过程，教官没有一点指令。

接下来，教官发了指令，“好的，靠边停车”。

“明白！”我说，踩了踩刹车，将车子挂到4档（其实这个动作没有必要，但是，我想速度慢点还是有好处的）。

然后先确认右侧是虚线，打右灯看右镜，确认右后侧没有车辆，就向右微微打了一下方向盘，看到路边的实线对准了雨刷轴，就慢慢踩刹车，将车子停了下来。

车子停稳之后，我拉手闸摘挡，然后松离合关闭右转向灯。考官将证件还给我，我说了声“谢谢！”就开了车门面朝考官下车，然后将车门轻轻推上。

显然，我通过了科目三的考试。

我兴高采烈地将相片和约车卡给了大巴上坐着的小个子教练，问：这就可以了吧？小个子教练说，可以了！

黑车男司机凑了上来，在一旁问我：“走吗？”

我问：“你们去什么地方啊？我要去北宫门！”

他说：“去北宫门，回驾校都可以的。”

我向四周看了看，有点犹豫。

他说，这个地方不好坐公交车的。然后又指了指大巴车后面停着的两辆车，说，车上已经有了一个姑娘了，是回驾校的，大家拼车走，挺便宜的。我看了看那个姑娘，原来是11号。

黑车男司机又说，你去北宫门的话，坐我的车。我说，好吧！

一旁黑车女司机跟男司机说，这样，后面要走的，凡是去北宫门就坐你的车，凡是去驾校就坐我的车。

考试在继续进行。我所坐的小车跟随着大巴车一块前行，每当大巴车停下来，我们的车子也就停下来，司机总要上去活动一番。但是，每每都是无功而返。后面有两三个考完试的学员都没有坐车的意思。

后来，男司机说已经没有剩下什么人了，问我愿不愿意说服11号女生去北宫门。我只好去问11号，11号表示还是希望能够回到驾校去坐班车。于是，我就跟男司机说，我也回驾校好了，一方面是饭卡需要退，另一方面还可以见见教我的董教练。男司机表示同意，于是我随后上了女司机的车。

再后来，女司机说动了大巴车上两个考完试的小伙子上车来，说回驾校每人10元。我们表示同意。女司机就驾车就离开了考试队伍，向海淀驾校进发。

我们四个学员不可避免地继续讨论考试的事情。听后上来的两个人说，后面的考试都相对容易了许多，到目前为止也就四个人没有过，12号似乎也是其中之一。

紧接着，一个哥们说，其实平时开车没有那么多讲究的，即便压了实线也没有太多的关系。闯红灯的也不少，只要没有被抓住就没事！

这时我注意到女司机驾车拐了一个弯，着着实实地压了实线，而且她过人行道的时候也没有减速。

女司机说：“本来就是这样。新司机才系安全带，老司机哪里有系安全带的？当然，没有出事故都好说，出了什么事，违规的一方就要承担责任了！”

我看了一下女司机有没有系安全带，发现——————她是老司机。